余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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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嬴】落子无悔 13

在治愈了

锅都是我的 他们是完美的

PS 不用试图去理解光仔目前的状态,没理智可言



12

 

出乎意料的,被褚嬴撞破这样的场景,时光反倒冷静了许多。

 

不动声色将刀子塞进抽屉,袖子也被拉到最下方,他回过身跨出半步,伸出左手一把拦住快步走来,面上已带了担忧,想对这一切探个究竟的褚嬴,温和笑道,“怎么醒了,是我吵到你了?”

 

褚嬴并未回答,只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小光,你在做什么?”

 

他的瞳仁颜色很深,却又十分清澈,时光甚至可以很清晰的在里面看到自己显得生硬的轮廓。如果是少年时期的时光,是最见不得这样染着淡淡忧虑的眼神的,哪怕只是一个看似不经意的神情,道歉同安慰便怀着真诚早早安排上了。倒不是说而今成年的时光不在意,恰恰是因为在意,所以更懂得隐忍地自我消化,但他也知道,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道已经开始露出端倪。

 

于是他直视褚嬴的目光,依旧是笑着的,语气平淡,“没什么,想整理下叶子,不小心划破手了。”

 

褚嬴自然不信,视线落在时光那只垂在身侧的手,“小光,让我看看你的手。”

 

时光没再说话,只将他拦的更紧。褚嬴身量本就高挑纤瘦,腰上就更没几两肉,时光只需将手臂微微弯曲,便可将男人整个儿都环入胸腔。他将下巴抵在对方的颈窝处,忽的放松了身体,再开口时,声音便染上了疲惫,“褚嬴,我累了,我们早点休息吧。”

 

他向来是撒娇耍赖的一把好手,不论是对着母亲还是挚友,只是自从遇到了褚嬴,爱撒娇的小朋友就仿佛被逼迫着长大,对着不韵世事的年长者,变成了哄人的一方,所以此刻,这样难得的示弱仍是令褚嬴心头一颤。明明知道时光在隐瞒着什么,却还是在感受到青年带着倦意的气息时做出了让步。

 

抬手拍拍时光的脊背,褚嬴牵强一笑,问,“要我帮你包扎吗?”

 

回应他的是时光嘴唇不小心擦过颈侧的柔软触感。腰间的桎梏被松开,青年的热度也拉开距离,“我去给你热牛奶吧。”他说,“今天去送洪河,都忘了这事儿了。”

 

褚嬴摇摇头,说太晚不喝了。

 

时光愣了愣,随即又笑起来,说好,那就明早喝。

 

客厅的暖光透过门的形状在地板撕裂开一道畸形的口子,伴随着电视机在深夜显得嘈杂的声响,不知道是谁说了什么,还是没说什么,最终,时光沉默地捡起那本被掉落在地的杂志,封面上正是他每日都能在镜子里见到,再熟悉不过的脸,他又去看褚嬴,对方依旧站在原地不曾回头,背影清瘦而又落寞。

 

将伤口处理完毕,沾了血渍的衣物也被小心地包好扔进院外的垃圾桶。时光推开卧室门,灯已然暗下,只剩床头一盏昏暗的月亮灯还亮着,褚嬴面向里侧躺着,就连头发都被规整的拢好顺着颈侧贴至胸前,露出一小截有着突兀骨干的白皙肌肤。这个角度时光看不到他的表情,心头却猛然突突跳动起来。他微微探身,小声唤了声褚嬴的名字,没得到任何回应。他猜褚嬴大抵是睡了,又或许不是,便俯下身子,悄然在男人颈后的疤痕落下一吻。

 

“晚安,褚嬴。”

 

 

 

元旦过后,方圆市围棋协会收到了来自国家电视台一档资深围棋节目的邀请,时光,洪河,俞亮等年轻棋手自然排在其列,计划行程是四天三夜,由方绪许厚领队,头天抵达整休,第二天录节目,后两天则由邀请方带领在当地游玩。时光虽不感兴趣,但邀请方曾私下点名要求围棋界的双子星一同前往,饶是他再不情愿,这下也不好多做推脱,只得联系了母亲,说让褚嬴过去住几日。

 

临行那天,时光是被窗外淅沥的雨声惊醒的,看了眼闹钟,已是清晨。将褚嬴滑落肩头的被子拉高,这才光着脚去拿了空调遥控器将温度调高了些,随后轻手轻脚出了卧室,掩好房门,敞开的箱子正孤零零躺在客厅正中。

 

褚嬴在昨晚得知他要出差的消息后突然提出想帮忙收拾行李,他有些意外,望向男人透着希冀的眼神,笑着应了,“行啊,正好让褚大人帮我选选衣服。”

 

到底是从小被人伺候的主,即使后来的颠沛流离也迫于窘境不曾好生讲究,衣服能看出是努力往规整里叠了,但摆放的不当还是让西装成了皱巴巴的一团,时光并未在意,简单添置了些遗漏的物件后将行李箱合起,而后去厨房准备早餐。

 

临出发前,俩人大包小提溜的去了母亲家,女人一早便将时光曾经的房间收拾妥当,怕褚嬴不自在,又体贴地在门旁的窗框上多挂了层帘子,留俩人单独在屋里说了会儿话,中途送水时也记得先敲门了。时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微屈了身子将头抵在女人的肩膀小声说了句谢谢妈,女人拍拍他的头,只低声嘱咐了几句过去要照顾好自己,时光一一都应着,难得亲亲抱抱地冲母亲撒了次娇,又在出门时向褚嬴讨了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北方的冷与南方的冷有着天壤之别,退去潮湿,带着凌冽的干涩,直将这群年轻的棋手们吹了个实打实的凌乱,好在室内并未像南方那般阴冷,不过多时,僵直的四肢便在这种温热中找回了疲惫,一行人被招待着用了午餐,下午简单对了节目流程,直至远方暮色乍起,这才在一路灯火中回到下榻酒店,眼见窗外又有乌云压下,似是又要起风的节奏,棋手们便商量着点了外卖,而后各回各屋各找各床。

 

不知是忘记查看天气预报还是为了保持良好的形象,洪河全天候只穿了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在外还能微笑面对一切,这会儿回屋就再也忍不住,一边嚷着时光你明儿借我件外套一边将衣服扔了一地直冲浴室猛冲热水。时光没忍住骂他谁让你不看天气预报,认命地去自己箱子里扒出一件加厚的羽绒服扔过去。

 

有个红色的小东西就这么掉落在地上。

 

时光一愣,将那东西捡起。

 

是个红色的小香囊,能看出来是手工缝制的,做工相当粗糙,线走的歪歪扭扭,顶部的地方甚至没有缝好,留了个不小的口子,时光打开看了看,里面是一些干花。

 

于是时光很快便反应过来这香囊出自何人之手,这也合理解释了为何褚嬴帮他收拾行李时总一副遮遮掩掩的模样。

 

院子里种的花一直都是褚嬴在打理,干花也尝试着做了不少,时光原本以为这只是褚嬴无聊时打发时间的活动,却在这一刻醍醐灌顶般将日常里更多微小的细枝末节串联起来。心下一暖,时光小心地将那香囊的开口拢好,轻轻放置进第二日要穿的西装内袋。

 

他并不是未曾面对过离别,但这种绵长的痛感非但没有随着褚嬴的回归消逝,反倒像是肉里长了根刺,只稍稍一动,便隐隐作痛。

 

趁洪河还在洗澡,时光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简单同妈妈报备过后,电话那头的人换成了褚嬴。他自诩是个话多从不冷场的人,却在听到对方柔柔的嗓音后陷入沉默,很快,褚嬴便察觉到这点,小声的问怎么了。

 

时光摇摇头,又突然意识到现在褚嬴并不在自己身边,只得语音含糊的闷声道,“我想你了。”

 

 

 

次日的访谈还算顺利,几处磕绊的反应也被主持巧妙地化解为令人会心一笑的笑点,但毕竟是国家级的节目,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们自然都紧张的不行,饶是大龄青年围达老板方绪这种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也在节目结束后第一时间给自家师兄打电话各种求夸奖安慰。

 

聚集在出口的记者围成一团,妄图将这只代表了中国围棋新纪元队伍的每一张面孔都清晰的记录下来。于是快门声此起彼伏,闪光灯几乎映疼了时光的眼睛。他微微垂了眼睑,不知道为什么,一种空落落的情感倏然而生。

 

回酒店的车上洪河仍在同沈一郎说着不光节目他要永久收藏,就连那些拍照的报纸出来也要收藏起来给我家灿灿看,而俞亮则在与父亲通话,节目里的那位围棋名家,正是俞晓旸的旧友。惟独时光,在这一刻,似乎没了将电话拨出的心情。

 

他想起年少时对褚嬴许下的承诺,他曾发誓要让褚嬴的名字响彻大江南北,可现如今,到是他自己先小小的完成了这个看似遥不可及的目标,至于褚嬴,褚嬴则是被他困在一方小小的屋子,别说在围棋界崭露头角,就连能够证明褚嬴这个人真实存在的凭证也未曾拥有过。

 

而褚嬴也就这么安静,顺从地,接收了他给的所有。

 

委屈,莫名的委屈。这委屈来势汹汹,几乎瞬间就让时光酸了鼻子,像是磕了一桶陈醋,又酸又苦,从鼻尖一路酸到喉咙,梗在那里,不上不下怪难受的。抬手想揉一把鼻子,才发现自己的手正抖得厉害。

 

 

 

他在回到酒店的第一时间打包了行李并向方绪许厚请了假,俩人虽不解却也拦不住时光的归心似箭,只是到了买票这一步时犯了难,赶上周末出行高峰期,连着几趟航班全部售罄,眼看时光脸色越来越不对劲,众人只得好说歹说劝慰着玩儿两天也不错。

 

时光没做声,拖着行李箱沉默地回了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再次被打开。

 

他掀了掀眼皮看向来人,“怎么不去吃饭?”

 

洪河说,“你不也没去。” 说着,他递过一个塑料袋。

 

“不是,哎,咱俩翘掉一顿大餐,就为了吃这——”声音戛然而止,像是猛然被遏住。

 

时光盯着那袋子,半晌,又抬头看看洪河。

 

那袋子里是两瓶水和几只小面包,以及一张稍晚的机票。

 

“害,这不上回买票的信息还有,我就猜到你得给我整这一出,所以,所以之前就自作主张买了。”洪河挠挠头,想笑,但又似乎笑不出来,“就,可能时间不太好,你辛苦辛苦,先垫点儿吃的。”

 

“谢谢。”时光突然说,他起身,给了洪河一个力道十足的拥抱。

 

回应他的是洪河难得正经的脸与腔调。

 

“时光,”他清晰的叫出自己好友的名字,一如曾经那段对方颓废岁月里的呼唤,“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不论发生什么,你兄弟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所以时光,生病了,就去看医生,不要自己扛着。”他顿了顿,忽的露出一个笑容,“我想,你在乎的那个人,也一定是这样想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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